美镌汰新冠原始株疫苗，将像流感疫苗一样年更年打？

撰文 | 周叶斌（美国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博士）

2023年1月26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召开了一次疫苗与生物制剂咨询委员会集会。在集会中，FDA调集的外部独立科学家们投票支持镌汰基于原始病毒株的单价疫苗，彻底改用含奥密克戎抗缘故原由素的二价疫苗。别的，集会也探究了以后新冠疫苗的更新流程以及未来疫苗的发展方向。那么美国政府为何要更改疫苗，这次集会透露了未来新冠疫苗发展的哪些信息呢？

01 “镌汰”原始疫苗：办理眼下的题目

2022年秋季，新冠mRNA疫苗举行第一次更新，推出二价疫苗作为新的加强针。这种二价苗包罗了一半剂量的原始株疫苗，以及另一半含有奥密克戎刺突卵白序列的更新疫苗。详细的奥密克戎序列上存在两个版本，美国仅使用以BA.4/5为根本的二价疫苗，天下其他地区则另有以BA.1为根本的二价疫苗。

值得留意的是，二价疫苗推出后仅用于加强针，一个未接种过疫苗的人做根本免疫时仍旧要使用原始疫苗。当时为什么不直接用二价疫苗彻底取代原始疫苗？这里有多重思量。

起首，在根本免疫方面，原始疫苗有大量有效性、安全性数据支持，而二价疫苗上市时依靠的重要数据泉源于人体中BA.1版本的加强针试验，以及BA.4/5版本在动物模子中的加强针实行。要直接推广到根本免疫，数据不敷完满。

其次，在当时的加强针临床试验中，BA.1版本二价疫苗诱导的奥密克戎中和抗体滴度（针对BA.1亚株）仅是原始疫苗的1.75倍左右[1]。进步程度有限，意味着二价疫苗算不上是“翻天覆地”的改进，这就显得没须要急着用二价疫苗彻底取代原始疫苗。

再次，一些动物实行体现，单价奥密克戎疫苗在针对奥密克戎病毒株的免疫反应、攻毒掩护（实行接种疫苗后再用病毒感染动物，查验防护结果）上做得不比原始疫苗许多多少少[2]，这也让羁系机构、医学界对全面换用二价疫苗更为审慎。

综合当时的这些数据，WHO、FDA等都选择在不更改根本免疫疫苗构成的情况下使用奥密克戎二价疫苗作为加强针，这属于一种更稳妥的计谋。

然而，在二价疫苗推出几个月后，无论是后续数据积聚照旧利用现实，都促使羁系机构转向彻底“镌汰”原始疫苗的蹊径。

从数据上看，两家mRNA疫苗生产商辉瑞/BioNTech与莫德纳（Moderna）都体现，在幼儿中使用二价奥密克戎疫苗做根本免疫，得到的免疫反应优于原始株疫苗。莫德纳在6个月到5岁幼儿中的根本免疫临床试验体现，接种两针BA.1二价疫苗做根本免疫，与接种两针原始株疫苗相比，所产生的针对原始株的中和抗体类似，而前者针对奥密克戎BA.1株的中和抗体要高25倍[1]。

别的，在现实天下里，二价疫苗作为加强针也增长了对轻症、重症、殒命多方面的防护有效性[1]。其有效性得到了当下更踏实的数据支持。

而随着时间推移，原始疫苗与二价疫苗并存带来的困扰也愈发显着。负责接种的诊所、药房须要储备差别的疫苗应对差别阶段的接种者，增长了物流和管理的负担。大众也轻易肴杂差别疫苗。就美国本土的情况来看，儿童和婴幼儿的接种率远低于别的年事段，两岁以下的根本免疫比例仅为3.3%，2-4岁仅为5.1%[3]。造成这种情况的因素除了疫苗夷由外，另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就是一些家长迷惑在奥密克戎横行的当下为什么还要接种原始株疫苗。

因此，彻底镌汰原始疫苗，全面更新为二价疫苗，既让接种人得到更好的免疫防护，也让接种的利用更简单、更有同等性。在1月26日FDA的咨询委员会集会上，外部专家们也同等同意了这一发起。

02 以后疫苗怎么打：思索不远的未来

当下该打什么疫苗的题目办理了，另有一个题目摆在面前：以后是否定期更新新冠疫苗？咨询委员会就此睁开了一次开放讨论。“以后”并非遥不可及，相反，它就是不久的未来。委员会须要讨论的是中短期范围内的新冠疫苗研发、接种计谋。无疑，这场讨论对举世新冠防疫都有极紧张的参考代价。

固然在疫苗接种与自然感染的双重作用下，举世人群对新冠广泛具有了肯定的免疫根本，但我们不能忽视新冠病毒会长期存在的究竟，不能忽视它仍旧在天天造成不少人重症、殒命的究竟，比方美国近来每周仍有三四千例的新冠殒命[4]。别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接种或感染形成的免疫力都会消减，而新冠病毒自身还在不停演变。综合这些因素，我们显然要思索以后该怎样使用疫苗这一低落新冠疾病严峻性最为关键的武器。

讨论中出现最多的两种观点是：“要参考流感疫苗的模式”，“新冠不是流感”。这两种观点好像针锋相对，但在当下实在有肯定的相容性。

起首，新冠和流感一样是呼吸道病毒，人体很难形发展效的免疫掩护，两种病毒又都在不停演变，进一步加大了对免疫体系的挑衅。其次，新冠与流感也都存在高危人群——比方老年人受到的威胁更大——也就是说差别人群大概要接纳差别程度的防范步调。

由于两种病毒存在这些相似性，我们在思量新冠疫苗的未来时，就会自动参考流感疫苗的做法，像FDA就提出了参考流感疫苗的更替模式，每年9月开始一轮新的新冠疫苗接种，而从这一时间点倒推归去，在当年5-6月时就要确认更新的疫苗构成[5]。同样，参考流感疫苗，绝大部分人——如年轻人以及接种过疫苗或感染过流感的儿童——只须要在每年的感染高峰前接种一针，高危人群以及从未接种过疫苗的幼儿则须要接种更多针数，比方完成根本免疫或担当更多的加强针。

不外，这一提案并未得到咨询委员会的广泛认同，缘故原由就是：新冠不是流感，两者并不一样。

应对流感，接纳感染高峰到临前开展新一针疫苗接种的计谋，条件是流感确实存在显着的季候性，每年从秋季开始，冬季到达感染高峰。而新冠已往的疫情厘革不绝以突变株更替为主导，固然许多科学家推测新冠以后也会像流感那样季候性传播，但推测与究竟不能肴杂。像德尔塔与奥密克戎BA.5的盛行恰好是在2021与2022年的夏秋。季候性不确定，让人猜疑是否存在一个恰当的年度接种时间。

除了季候性的题目，新冠与流感在详细盛行的亚株上也存在差别。流感的差别株系间在免疫学上差别巨大，针对一个株系的疫苗对另一个株系的交织掩护有限，这就是为什么每年流感疫苗都须要重新确定构成，以及每年再次接种[6]。而新冠的变异株虽多，也不乏免疫逃逸严峻的变异株，但是免疫逃逸范围在感染与轻症，在重症上，差别株系间的交织防护可以说好坏常不错。详细来说，像奥密克戎出现后，原始疫苗防护感染的作用大幅降落，这就体现了感染与轻症上的免疫逃逸显着；同时，接种过原始疫苗的人感染奥密克戎后重症风险仍比未接种的人大幅低落，打过三针原始疫苗的重症风险又比仅接种过两针的低，这就体现了在重症防护上，奥密克戎的免疫逃逸是有限的。

新冠与流感的这些差别就带来两个题目：一，是否有须要不停更新疫苗构成；二，大部分人是否有须要每年接种疫苗（无论构成是否更新）。

比方，莫德纳BA.1二价疫苗在英国做了原始疫苗与加强针随机对照临床试验，相对于仅接种原始疫苗的人，接种BA.1二价疫苗的受试者新冠感染（轻症）更少，但是这种感染率的差别，反映为BA.1二价疫苗相对原始疫苗加强针的有效性只有10%[1]。

新疫苗结果提升有限，是否值得每年更新疫苗？更进一步，对于绝大多数康健年轻人来说，接种过疫苗后，重症、住院风险长期处于非常低的程度，又是否有须要每年接种呢？

比方，自2022年4月起，美国老年人，特殊是75岁以上老人的新冠住院率随疫情厘革存在显着升沉，年轻人的住院率则很少厘革[7]。这阐明差别风险人群受到的现实威胁差别，从而对“每年秋季接种一针”的操持提出了两大疑问：老年人是否应该比及秋季接种？年轻人是否有须要每年接种？

03 未来的新冠疫苗该怎样发展？

实在1月26日的FDA咨询委员会集会并不是要立即明确未来的新冠疫苗接种方案，而是征求干系专家们的意见，看看假如要确定未来新冠疫苗的研发、接种方案，还须要哪些信息，有哪些地方须要进一步考量。这也就自然而然地引发人们思索在更长远的时间标准上新冠疫苗该怎样发展。

要确定真正科学、有效而且公道的新冠疫苗接种方案，一定要联合疫情厘革与疫苗现实作用两个方面。

从疫情厘革角度看，新冠病毒照旧一个很“新”的病毒，它在传播上是否会进入流感一样平常的季候性，须要进一步的跟踪确认。更为紧张的是，我们还须要继承对病毒的基因组演变做细密的追踪，只有实时发现在致病性、免疫逃逸等方面有庞大厘革的新突变株，才华明确疫苗构成的更新频率，以致接种的频率。

而在疫苗的作用上，我们须要思量现实使用的疫苗到底有哪些方面。现有的疫苗最大、最长期的作用是重症防护和防备殒命。那么在探索以后的疫苗因素更新与接种方案、频率时，我们就须要探求数据，确认什么时间、在哪个人群里疫苗防护重症的风险出现了大幅下滑，须要更新或加强接种。

在咨询委员会的集会上，一个被多次提及的题目是怎样完满地评估疫苗的免疫防护作用。在更新二价mRNA疫苗的过程中，科学家重要依靠的数据是血清中和抗体的评估——二价疫苗诱导了更多针对奥密克戎的中和抗体，这意味着二价疫苗的免疫反应更为广谱。这种评估方式有科学依据，但并不能涵盖全部的免疫反应。

但中和抗体不敷以表明全部的疫苗有效性，而针对差别的有效性，如对防备感染的有效性与对重症防护的有效性，中和抗体的贡献也大概差别[8]。因此，咨询委员会的专家们广泛提出，须要通过更广泛的免疫指标来探求更公道的疫苗评估方案，比方还须要T细胞免疫、黏膜免疫等方面的数据。

而当我们把握了更全面、更公道地评估疫苗的方法后，也能引导以后开发出更好的疫苗。从理想的有效性指标上看，我们渴望下一代疫苗有更广的辨认度，如许就不消担心新出现的突变株让疫苗有效性大幅降落。我们也渴望疫苗有更好的长期性，如答应以防止高危人群为了防范疫情反复的风险而不得不要一年内多次接种。假如有大概，我们也渴望疫苗对防备感染以及阻断传播的结果能更好一些，如答应以低落疫情反复的风险，低落感染者因长新冠而造成的埋伏康健负担。

现在的疫苗，包罗二价mRNA疫苗，还无法到达以上要求。未来大概须要使用新冠病毒上更守旧的地区去计划疫苗，像现在的mRNA疫苗是基于全长的S卵白，可S卵白不巧是奥密克戎突变的重灾区，科学家大概要思量参加别的突变动少的新冠卵白作为抗原，大概让疫苗的免疫反应会集到S卵白内部那些突变少的守旧地区。别的，作为当下有效性最高的疫苗，mRNA疫苗的上风体现为血清中和抗体滴度高，但若要有更长期的掩护，大概要更好地刺激细胞免疫；若要有更好的阻断感染结果，大概要引发更强的黏膜免疫。这些都仰赖政府、科研机构、医药行业对新冠疫苗研发的继承投入。

固然FDA的咨询委员的讨论针对的是美国的疫苗接种和研发，但其内容也值得中国的研究职员以致疫苗干系政策决议者们鉴戒。早期奥密克戎BA.1的突破性感染研究体现，相比mRNA疫苗接种者，灭活疫苗突破性感染者的中和抗体更低[9]。近来也有研究体现，接种三针灭活疫苗后突破性感染的免疫反应强度反比两针疫苗突破性感染低[10]。固然，大量证据体现灭活疫苗低落了重症风险，为广大国人提供了掩护。只管客岁底的新冠感染高峰已临时平息，但联合这些研究，我们应当认识到，怎样用更好的疫苗来完满国人的免疫根本，照旧我们须要思索的议题。

参考资料

[1] https://www.fda.gov/media/164810/download

[2]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092867422003889?via%3Dihub

[3]https://www.fda.gov/media/164816/download

[4]https://covid.cdc.gov/covid-data-tracker/#trends_weeklydeaths_select_00

[5]https://www.fda.gov/media/164807/download

[6]https://www.cdc.gov/flu/about/viruses/types.htm

[7]https://www.fda.gov/media/164814/download

[8]https://www.fda.gov/media/164809/download

[9]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421-022-00501-3

[10]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422-023-00781-8

出品：科普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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