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祎去拍短剧，张勇退为顾问，方运舟能领导哪吒翻身吗

只剩一半的底薪

第一次发生在本年春节复工后，哪吒汽车高层允许，春节后上班第一周发年终奖却没有兑现，末了延迟到3月份才发放。

第二次发生在10月，到了10月15日发薪日，工资没有按时到账。第二天，有认证信息为哪吒汽车员工的人在交际平台爆料，公司上月工资没有正常发放，还欠了供应商很多钱，劝各人审慎购买哪吒汽车。

很快，官方回应称公司高管层正在举行薪资架构调解，IPO前要确权（即举行股权确认），因此部分薪资发放大概会稍慢一些，并非全面欠薪，公司一线员工和工厂工人的工资都已经按时发放。

陪伴着官方回应，王勉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为合众汽车，但短信里的内容和上述回应有一些收支。短信里没有提到IPO，而是说公司正在举行工资布局调解和绩效考核体系的优化，如今方案已确定，正在逐级审批。在此过程中，部分员工的薪资先按照50%发放，剩余部分待方案通过之后补发。

收到短信当天，王勉就收到了工资，不外只有50%的底薪。哪吒汽车平常员工的工资构成是底薪+绩效，每个季度的第一个月会发上个季度的绩效奖金。10月15日，正是发放三季度绩效的日子。

王勉有些疑惑，为什么公司没有利用协同办公软件飞书关照，而是通过短信。而且，在此之前，公司并没有关照各人，工资布局和绩效考核体系会调解。而新方案是什么？剩下工资什么时间发？各人一无所知。

▲购物中央内的哪吒汽车体验店。图 / 视觉中国

半个月后，薪资架构调解方案公布了，也可以称之为“降薪方案”。详细为，年薪100万元以上的员工降薪30%；年薪50~100万元的员工降薪20%；年薪30~50万元的员工降薪10%；年薪30万元以下的员工降薪5%。

11月15日，王勉收到的10月份工资已经是降薪后的50%底薪了，而这种只能拿到一半底薪的日子，没人知道会持续多久。

在降薪的同时，哪吒职员规模也在大幅缩减。11月7日，有媒体报道，哪吒汽车已启动大规模裁员，内部人士称，此次裁员比例最高或达70%。据每人Auto相识，自10月下旬以来，哪吒汽车飞书体系中（不包罗工厂员工）的员工数量已经镌汰了1400人左右，比例达30%以上。

脱离的员工中，有被裁员的也有主动离职的，而哪吒汽车欠下的薪资和N+1赔偿，只能临时打“白条”。

前哪吒汽车员工李帆，追念起年初年终奖延迟发放的那段时间，同事们反应并不强烈，“干得好才有年终奖嘛，其时公司效益欠好”。

而这一次降薪却引起内部轩然大波，李帆以为：“员工对公司没信心了，否则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舆论风波”。

▲2024广州车展，哪吒汽车展台。图 / 哪吒汽车官方

7月份以来，国内新能源汽车排泄率一连5个月突破50%，大多新权势车企的销量水涨船高，每一份“战报”就像是一枚勋章，而哪吒已经两个月没有公布交付数据了。

追念起2014年前后，第一波新造车浪潮涌起，哪吒、零跑与蔚小理相继涌现。彼时，零跑和哪吒都算不得热门标的，无论在投资人照旧大众眼中，二者的着名度都不及蔚小理。大概是由于出发点低，零跑和哪吒都选择了低端门路，以微型纯电车切入市场。

依附低价优势，哪吒曾一路攀升，在2022年乃至登上新权势销冠宝座。零跑也一路相随，跻身榜单前十。

但市场里没有惺惺相惜的故事。自客岁起，哪吒和零跑的差距徐徐拉开。2023年，零跑的年销量反超哪吒，比后者多卖了1.67万辆汽车。而到了本年，零跑前三季度累计销量已经超17万辆，险些是同期哪吒的两倍。

直到如今哪吒也没有打造出一款真正意义上的爆款车。本年4月上市的中型SUV哪吒L，只有6、7月销量凌驾了5000辆，之后便开始敏捷下滑，10月销量已不敷2000辆。

而8月上市的哪吒S猎装，用哪吒前CEO张勇的话说已经是“含泪低价”，但在代价战纷乱的2024年，哪吒的低价计谋已经不收效了，这款车72小时的大定命量还没凌驾万台，官方乃至连战报都没发布。

看不清的战略

本年6月，哪吒汽车的母公司合众新能源汽车向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招股书表现，从2021年至2023年，公司累计亏损靠近184亿元，且每年的亏损都较上一年有所扩大。同期，公司的毛利率不绝在-10%以下倘佯。作为对比，零跑2023年毛利率已经实现转正。

2021~2023年，合众汽车的谋划现金累计净流出127.53亿元，仅靠融资维持日常运营。

哪吒的窘境，与其发展战略不无关系。从其推出的产物可以看出，哪吒缺乏一份清晰的产物规划。

成立10年以来，哪吒共推出了6款车，从面向B端市场的哪吒N01，到纯电小车哪吒V（换代后为哪吒AYA）、哪吒U（换代后为哪吒X），以及个性化的哪吒S和哪吒GT，再到主打家庭市场的哪吒L。哪吒的目的客群是哪些人，从产物来看很难判断。

▲2024北京车展，哪吒汽车。图 / 视觉中国

不是没有人意识到这个标题，“哪吒S还算规划出来的产物，但哪吒GT纯粹就是高层主观判断的产物。”李帆回想道，2021年哪吒GT立项的时间，公司内部曾有很多反对的声音。

来由很简单，一般车企在没有形成规模化的时间，都不会轻易尝试小众赛道。新权势根基浅，无力负担过高的试错资本，尤其资金告急的创业公司，分出资源和精神去做小众产物是件冒险的事。同时，其对公司营收以及销量规模的资助也不大。

但张勇很对峙，他曾信心满满地猜测，哪吒GT不会是月销只有几百台的小众车型，而是能快速上量的爆款。哪吒GT上市当月，张勇放出豪言，三个月后哪吒GT单月销量能把市场上全部的两门跑车按在地上摩擦。

李帆称，哪吒GT上市后，公司为GT倾斜了很多资源，乃至还专门成立了“GT运营部”。

实际是，被张勇偏幸的哪吒GT没有成为爆款，只能低调地淡出了市场。一位哪吒汽车的贩卖职员告诉每人Auto，哪吒GT至少本年起就停产了，如今只是卖库存车。

反观零跑，从2023年开始布局C系列增程车。本年又推出了SUV C10和C16，很显着，零跑就是要全面对标，学习理想，把“半价理想”的红利吃透。聚焦、深耕，正是零跑的计谋。得益于此，自6月C16上市以来，零跑的月交付量就没低于过2万辆，11月，乃至已经突破了4万辆，成为本年新权势中最大的一匹“黑马”。

李帆认为，哪吒在国内还没站稳脚跟，就急于出海，肯定水平上也增长了公司的资金压力。这是由于，哪吒在外洋市场接纳的是重资产模式。

如今，哪吒汽车在泰国和印度尼西亚的工厂已经分别于本年的3月、5月投产，位于马来西亚的工厂也于1月动工。另外，哪吒汽车还在巴西圣保罗设立子公司，正在推进筹建KD组装工厂。

▲印尼生态智慧工厂首台哪吒X正式下线。图 / 哪吒汽车官方

但事实上，出海并没有给哪吒带来更高的收益。据合众汽车招股书表现，2023年，公司出口了17019辆新能源车，占其整年销量的13.7%。照此盘算，哪吒同年在国内市场的销量为107207辆。

而这一年，合众汽车来自国内的收入为119.3亿元，外洋市场收入为16.2亿元。大略算下来，哪吒在国内每卖一台车的匀称收入为11.1万元，在外洋匀称单车收入仅9.5万元。

在李帆看来，像哪吒这样的小公司，现阶段难以覆盖外洋市场的资本，倒不如做平行出口，可以镌汰财务负担。

怎样继承“为人民造车”？

“为人民造车”，是哪吒经常在公开场合反复夸大的企业愿景。张勇表明，为人民造车，并非造自制的车，本质是做到产物普惠和科技平权。

愿景很优美，但此中抵牾在于，高性价比只是效果，其条件是企业具有极高的资本控制本领。

MONA M03上市时，小鹏官方曾透露只管新车代价打到底，但依然有利润空间。除了对内整理供应链，合作同伴大众团体也为小鹏降本提供了不少资助。本年2月，小鹏与大众签订了共用零部件订立连合采购筹划。认识采购业务的人士告诉每人Auto，大众团体采购量巨大，对供应商议价空间很高。

“供应商跟主机厂签条约是按车型签的，不是按整车开发平台。”李帆说，哪吒单一车型销量都不大，以是在供应商那里很弱势，“要想做某个功能，只能高价去买”。

这样的效果只有两种，一是造不出高性价比车型，二是主机厂亏本卖车，哪吒就是后者。

▲哪吒汽车GT电跑促销体验区。图 / 视觉中国

招股书表现，2021~2023年，合众汽车的收入分别为50.9亿元、130.5亿元和135.5亿元。而同期公司的原质料及耗材资本分别高达61.4亿元、147.4亿元和140.5亿元。也就是说，合众汽车的收入乃至不敷以覆盖原质料资本。

而在公司内部，职员构成复杂也增长了管理难度。哪吒汽车CTO戴鼎力放肆和副总裁兼筹划中央总经理常冰曾在一汽任职多年；此前的营销公司常务副总裁江峰和张勇均出自北汽新能源；副总裁、零部件公司总裁彭庆丰曾是奇瑞新能源汽车总经理助理，与董事长方运舟是老同事。

2021年，哪吒还涌入了不少天际汽车和威马汽车的员工，这让公司内部情况更复杂了。

入职不到3年，李帆已经记不清组织架构调解了频频，光自己这条业务线的总监就换了4个人。

“换人这么频仍，业务完全交接不上、串不起来，就相当于你第一个老板的门路规划，第二个老板上来就会给你推翻，然后第三个再推翻第二个人。”李帆表现，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上面有三个总监同时“在线”。

▲上海，哪吒汽车。图 / 视觉中国

抛开公司内部情况，哪吒当下的燃眉之急是资金匮乏。因此，合众汽车和其背后的股东尽力推动IPO，以登岸资源市场，拓宽融资通道。

为告竣上市财务指标，递表前，合众汽车完成了总额近70亿元的交织轮融资。一位汽车行业投资人对每人Auto表明，交织轮指的是公司预备IPO前，同时有投资于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的机构到场的一轮融资，目的是为公司上市提供资金支持，并资助公司在上市后稳固股价。

交织轮融资的特点是，可以让投资人在不敷半年时间内，就能等来被投企业的顺遂上市。同时，其允许投资者举行快进快出投资，大概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就能套现。

但如今摆在哪吒眼前的困难是现金流，哪吒汽车方面告诉每人Auto，如今公司举行的一系列聚焦、降本步调，都是为了明年的现金流转正。

与此同时，哪吒也在夺取老股东的资金支持。11月14日，有媒体报道，南宁产业投资团体已经与合众汽车告竣战略合作，前者将提供供应链金融支持，资助哪吒汽车统筹、组织在南宁基地的原质料采购、生产、物流、KD件出口等业务。

“供应链金融支持，听起来不像是投资，反而像贷款。”王勉分析，如今老股东们都在观望，都在等别的投资人先脱手。

眼下的哪吒汽车，被裹挟于漫天的小道消息里，有人说上海总部要搬到桐乡、也有人说公司打算将智能驾驶和智能座舱业务打包出售……

只是这些对平常员工来说大概已经不重要了，王勉看到的员工日常是，“摸鱼、刷Boss（直聘）”。

（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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