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阿里云CTO周靖人：“通义千问”不是出发点也不是止境

划重点：

对话访谈人：王兆洋 骆轶航

对话受访人：周靖人

对话整理人：李晓贤

4月7日，阿里巴巴旗下大语言模子——“通义千问”开启邀测。

开发“通义千问”的阿里巴巴达摩院如是表明这款大语言模子的定名：“千问，千万次的问，千万的学问，能问出千问的肯定是真爱，能回复千问的，也肯定是真有学问，以及，AI和我们一样，都有千万次交互的热情。”

而在使用约请码对大模子产物测试了一天后，我们也有机遇和它背后的负责人，阿里云智能CTO周靖人举行了一次独家对话，提出了我们的“千问”。

以下为对话实录：

“通义千问”不是出发点也不是止境，而是既定门路上的一个节点

品玩：我们本日不绝在使用通义千问，它的许多特点让我们印象深刻，网上也有了许多对产物的测试，我们很好奇你们会怎么测试它，怎样判定它的体现？

周靖人：怎么去全面评测一个大模子本身优劣常有挑衅的。着实本日整个行业还没有一个尺度。乃至每个人的评价着实也是很主观的，对吧？

偶然间更多的是说，让模子能面临你的一些复兴，臆测到你到底是喜好哪一种语言的方式，然后会不绝去调解，这本身就是模子在明白方面的一个本事。

我们会有一系列的评测，此中简单的测试包罗一些创作，一些文案的续写，一些简单的推理，乃至一些简单的数学。包罗本日跟一些多模态的延展，尚有一些知识加强的测试。

如今我们内部是有一个测试集，而渐渐以后都会从让人去评价一个模子，变成用模子去评价一个模子本身，我们肯定会走到这一步。

品玩：那么假如对标ChatGPT，通义千问如今是什么水平？

周靖人：我们要认可ChatGPT尤其是GPT4如今还优劣常领先的。我以为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

但直接对比的话，这也很难评价。我们关注的是怎样可以大概让我们的模子补充本身的不敷，乃至在更多的一些场景内里有突出的一些本事的体现。本日全部的模子离我们真正去模拟人类的智慧体尚有很远的隔断。

品玩：阿里并不是由于ChatGPT的出现才开始麋集投入大模子的，之前也展示过许多模子研究的盼望，那“通义千问”在阿里的大模子研究进程里是什么位置？

周靖人：这个产物是我们的一个中心态。

本日我们在不绝探索基于多模态的大模子的路径上，大概说靠近于多模态真正的趋近人类智慧体的路径上的一个节点。它不是出发点也不是止境，是个既定门路上的节点。我们这次是把已往积聚的一部分工作向社会，向开发者开放，但我们在这方面尚有长足的工作，须要进一步地去突破去创新。

品玩：只管你夸大多模态，但我们注意到这一次并没有提供文生图的功能。

周靖人：对，许多公司在做文生图，着实达摩院也有相干的一系列工作发表了，像我们的Composer模子等，不光可以大概做文生图，还可以根据你的一些具体指令去修改这个图。以是给通义千问接入文生图并不是最难的，它更多是一个工程上的标题。

我们着实以为，本日更难的是把各个模态的模子本事融入进一个模子，比如怎么把视觉的本事融入到语言模子内里。由于一个人获取知识的方式有视觉、语言、听觉等，不会把它们用独立的形态分割开来，在人脑里它都是一个可贯通的知识体，可以大概把差别情势的输入有机的团结在一起。以后的多模态肯定可以大概做到，不管是任何一个模态来的信息，你的知识体系大概继承到的信号都可以大概在一个高维的空间里有机融合在一起。

我以为这个是肯定会发生的。这个也是接下来GPT4或5肯定会有突破的地方，我们也在这方面有不少的投入，也是我们认准的一个紧张方向。

品玩：也就是说阿里的大模子门路，是多模态的一张蓝图绘到底，而这些都是操持的一部分。

周靖人：我们从 2019 年就开始实验各种各样的大模子，从StructBERT到M6，再到PLUG再到最新的Composer等一系列视觉模子，着实本质都是在预练习大模子的团体思绪上不绝举行探索，不绝创新。

我以为本日大模子着实在不绝地迫近我们人的智慧。人的智慧很紧张的一点就来自于语言，LLM（large language model ）开始能根据自然语言明白有效地提取人类大量的知识体系，在这方面优劣常独特的。

本日我们看到类似ChatGPT，类似通义千问所体现出来的一些本事，着实都是在这条门路上。以是对我们行业内的人来讲，我们并不以为这条门路似乎就是2023 年突然出现。我们以为这是一个恒久以来技能发展的演进过程。乃至我们以为本日看到的所谓大模子的本事也都是冰山一角，以后还会有团体更惊人的一系列体现。

我以为ChatGPT的推出，更紧张的是教诲了整个社会。上一次半年前我们聊到大模子的时间，大概连科技界部分工作者都还不看好这条门路。本日 ChatGPT 基于 Chat 如许一个产物的形态做得非常出色，把相干的本事有效地表达出来了，不光是对模子一线的工作者，更多是让大众和各行各业的人都突然有如梦惊醒的感觉。乃至，本日它给我们整个盘算机科学范畴都带来了一个惊奇的反应，大概说快速的教诲过程，各人快速认识到基于一个智慧体的预练习大模子会有多么出色的体现。

在这个过程中心，我们对ChatGPT所采取的一些技能和各个方面可以大概到达的惊艳效果也是感到出乎意料。但阿里不是说本日有了ChatGPT，我们才参加如许一个阵列，大概说我们才气凑热闹，也来做一把模子。着实我们在这方面不绝在积聚，应该说是国内最早探索大模子方向的公司之一。

ChatGPT非常领先，但下次大概就是我们在引领技能的发展

品玩：以是对大模子而言，ChatGPT毕竟改变了什么？

周靖人：它基于SFT（有监督精调），包罗基于reinforcement learning（强化学习） 的调优方式让人面前一亮。

本日着实我们回过头去看，模子中融入知识的潜力是巨大的，但是在InstructGPT 出来之前，着实缺乏一个有效的本事把这方面的本事开释出来。如今这些技能的使用能更有效地把模子作为知识体的本事开释出来，快速地去办理一些具体的标题。

品玩： 这对大模子研究门路有什么影响？

周靖人：起首，ChatGPT包罗InstructGPT给我们许多启发，我信赖 OpenAI 着实有长足的技能前瞻性，当他发布GPT3. 0 大概 3. 5 版本的时间，实际上是各个方面都陆一连续已经预备好了。

但终极我们以为类似人类智慧体的预练习大模子肯定是多模态的。我们恒久以来在这方面做投入，因此ChatGPT的诞生并没有让我们厘革投入方向。厥后GPT4的发布着实在无形之中验证了各人实见解比力同等——AI会朝着多模态的体系进一步发展。

以是本日我们方向是同等的，在实现路径上我们要取长补短，这是科技发展的必经之路。本日ChatGPT有一些很出色的工作，我们要把他们的一系列工作和一些盼望融入到我们技能门路内里来。

品玩：怎样看AI行业的议程正在被ChatGPT设置这个究竟，就是说无论别的玩家做什么，都会被拿来跟ChatGPT做对标。

周靖人：我以为这就是科技的魅力。

这种你追我赶是本日科技康健发展的必经之路。任何一个科技都是处于你追我赶中，本日大概我有一些新的想法，能把科技再往前推一步，那下一次有大概是由你来负担这方面的一些创新，各人都是在相互取长补短，不绝的去推进科技进步。

在不绝取长的过程里，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我们同样也盼望能不绝地去推进开始辈的技能进步，下次大概就是我们在推动行业的发展。只有如许人类的团体科技才气不绝地提拔，不绝的创新，不绝地举行突破。

至于本日整个 OpenAI 已经在给我们设置议程，我以为那是由于它是领先者，这必须认可，而接下来，怎样能快速追赶上，怎样能快速地去迭代模子将成为一个制胜的关键。

也就是说本日我们不乏有一些新的想法，那本日我怎样可以大概去实验？假如说每一次的实验它须要花的时间是几个月乃至更长，那本日你整个的创新速率是跑不起来的。

品玩：它变成了一个体系服从的比拼。

周靖人：本日创新迭代的速率一方面须要我们有一些新的想法，但更紧张的是须要本日云的根本办法。它可以大概让我们去快速地去实验，去试错，可以大概快速拿到反馈，才气让科技创新不绝加快。

我们讲它是一个全方位的竞争，不光单是说本日是模子本身的竞争，着实本日它既是研究又是工程，是从云的根本办法到 AI 算法，到本日数据处理处罚，全方位的一个竞争，乃至涉及到了本日我们盘算机科学的方方面面。有各种各样的分布式体系重启、底层的网络存储各个方面都会涉及到。那之以是 OpenAI 可以大概做出非常出色的工作，也泉源于本日它跟微软 Azure 的有机联合，着实在无形之中也是强团结，可以大概不绝通过云的根本办法，通过整个体系的一系列优化动员了本日OpenAI不绝创新的速率。

我以为在这一场竞争内里，是一个公司全方位本事的一个体现，假如在任何一个环节轻微落伍一点，都会在整个竞争上处于劣势。

“通义千问”着实是一个MaaS（模子即服务）的底座

品玩：也就是大概这个模子并没有完全成熟，但是它也须要先投入到一个真实乃至是一个贸易的情况中去。本日模子的研发跟行业的应用已经在并行举行。

周靖人：对，人们渐渐认识到基于大模子本身强盛的对知识明白和推理本事，找到一个如SFT和Prompt等方向后，就可以大概把小宇宙渐渐开释出来。那固然会引发基于大模子的一系列模子应用。

本日肯定水平上人工智能业务算法的算法体系已经在改变，以后各人要渐渐学会怎么在大模子上去做二次的开发，去做相干的一系列算法和工作，包罗把它适配到差别的场景。

客岁我们在国内初次推出 model as a service模子即服务（MaaS），乃至我们是在环球第一个提出来如许一个概念。那我们也比力欣慰的看到越来越多的行业、云盘算厂商尚有更多的互联网公司也开始认同如许的一个观点，乃至本日也开始按照如许一个观点去打造本身的产物服务体系。我们已经已经真正进入到了一个模子的天下。

品玩：那么MaaS会让我们和OpenAI走上差别的演进门路么？

周靖人：我们以为以后 AI 的开发门槛会越来越低，我们等待的是连小门生也能用各种模子举行开发。以后我们须要形成的是一个一个模子的差别层级的布局。

而且一个通用的模子着实也很难办理全部标题。从开发者的角度，它会更多的以模子为第一思索的角度和元素，也就是说本日围绕着模子作开发的范式会渐渐诞生。我们客岁在ChatGPT出来之前就提出并不绝在夸大 MaaS，着实就是如许一个理念背后的一系列的思索。

我们在思索模子的生态怎样快速发展，以是提出MaaS，为了加快MaaS，我们又创建了“魔搭”如许的社区。以是险些这些工作都是相互强关联的，是在我们整个AI战略和模子战略的主线上。

品玩：通义千问着实也就是MaaS的效果之一，对吧。

周靖人：是的，本日通义千问是以对话作为一个本事的体现情势，但我们等待一些企业级的应用诞生在上面，也就是说今灵活正把通义千问模子作为MaaS上面的一个底座，可以大概在上面举行额外的开发，能够真正应用到一些各行各业的场景内里去。那如许就是真正意义上形成了MaaS。

达摩院支持别人在阿里云上开发大语言模子

品玩：也就是在阿里云上别人也可以开发本身的模子。

周靖人：我们优劣常欢迎的。我们并不以为本日大模子是一家独大。

我们盼望阿里云可以大概为各人提供一个高效的算力，不简简单单是一个算力的数字，而是可以大概把这部分的根本办法更好地提供给我们中国的创业公司，资助他们在 AI 方面实现本身的创新，如许才气让中国团体的 AI 本事有一个全方位的提拔。

品玩：着实我们对于初创公司做模子这件事变，整个达摩院包罗整个阿里的态度着实是相称开放的？

周靖人：对。

品玩：那初创公司做大模子呢？你们怎么看？

周靖人：我以为对待大模子，我们科技界肯定是要保持开放的心态，对吧？由于许多的创新来自许多新的想法，着实这个我们很难说处于一个把持的状态。

阿里应该说在这方面非常开放，我们乐意把我们的模子供各人使用，别的一方面我们也把我们模子所依靠的如许一个云的本事也对外举行服务。固然我们也认识到本日小公司在练习大模子的经费和技能上有门槛，但我以为这个是标题本身的特点所带来的。我们盼望有更多的到场者不绝地参加到这方面的科技创新。

卖个关子，尚有下一款“通义”模子

品玩：本日许多人把大模子的突飞猛进归结于涌现（emergence）。您是否可以形貌一下，通义千问的哪一个研发场景，让我们以为这个它大概它是实现了一次非常乐成的大规模的涌现？

周靖人：我以为涌现大概是一个主观的界说。

品玩：不是一个科学的词汇，是吗？

周靖人：对，为什么这么说，由于它是对某一个个体认知体系的一个打击，这个叫做一个涌现。那固然每个人的认知是不一样的，以是各人看到同样效果，大概对我是一个打击，对你就不是一个打击。

以是对于我们这些科技工作者来讲，本日全部的科技发展都是一步步来的。以是我刚才讲到，我们之以是从几年前国内最早就在做相干大模子的研究，云云笃定，着实我们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一个涌现，我们每一份工作着实都有各种各样的一个涌现，固然这一次看起来是全社会的一个涌现，每个人都到场，但我照旧以为科技的发展总是有肯定的积聚后，到了肯定时间有一个突破，着实中心有许多的技能细节，许多的know-how。

品玩：以是这些know-how是什么？许多人说如今找不到，跟炼丹似的，您同意这个说法吗？

周靖人：我以为应该说本日我们有点类似处于早期深度学习发展的谁人阶段。谁人时间各人对整个深度学习的明白，也以为是“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管用”，这点毫无疑问。坦诚地讲，本日的进步确实有许多工程以及履历的因素在内里，这中心的简直确尚有许多方面值得研究，包罗这个模子深条理的机理。本日我们大概知道这个模子为什么会有这么突发的一个体现，但真实的情况我们照旧须要有一些理论的研究。

品玩：如今通义千问最盼望大概最须要办理的标题是什么？

周靖人：这个模子可以优化的地方尚有非常多。我刚才夸大，它只是团体规划的一个部分，让各人体验到我们在工作上的一些盼望，但是离我们的团体计划尚有长足的工作须要去完成。

比如从模子本身和体系层来讲，怎样可以大概更高效的去服务更大规模模子的练习，怎样接入更多模态，进步在推理侧的代码本事，提拔辅助人类一样平常工作生存方方面面的本事，联合行业知识的定制化本事等。

但是办理过程也是我们科技发展的一个必经之路，本日假如到一个时间点我们都以为标题办理完了，这个范畴也就不再令人高兴了。正由于本日这个是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极新的范畴，我们以为想象的空间是巨大的。

品玩：末了一个标题，为什么叫通义千问，肯定要这么文绉绉的吗？

周靖人：我们客岁9月份的时间就发布了“通义”大模子系列，我们团体一系列的发布不是为了某一次发布而改变的战略，我们是有一个体系化的思索。本日我们发布千问是在我们既定的门路上面的一个节点。

以是通义是一个模子系列的名字，千问重要是指它如今一个重要的对话形态。千万次的追问是人类获取智慧的方式，我们盼望千问也可以大概不绝地学习迫近人类的智慧。

通义千问成为我们通义模子系列中紧张的一员。我们接下来很快还会测试别的一款通义的模子，如今卖个关子。它也会叫通义什么，而且代表本日我们在相干范畴的又一个紧张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