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羁系期间的独立董事制度改革：更独立更勤勉更尽责

陈运森 于耀 赵瑞瑞/文克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上市公司独立董事制度改革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同时证监会就《上市公司独立董事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办法》）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独立董事制度是资源市场的一项根天性制度，在已往长期被诟病“不懂事，不独立”，此次独立董事制度改革有望为资源市场注入信心。在全面注册制的配景下，意见的出台体现了“强羁系，严羁系”期间对于监督制衡和投资者掩护的器重，旨在通过发挥独立董事的“关键少数”作用改善公司内部监督管理，体系提拔上市公司质量，促进资源市场的良性循环和经济高质量发展，以建立中国特色当代资源市场。

强化团体履职，进步独立董事管理效果

随着2021年11月康美药业团体诉讼案一审讯断干系独立董事负担连带赔偿责任，引发上市公司独立董事“辞职潮”。袒露了独立董事职责定位不清晰，履职困难等标题。《意见》初次在制度层面明确了独立董事的职责定位，夸大独立董事要发挥到场决议、监督制衡和专业咨询三方面作用。同时优化独立董事履职方式，设立专门委员会和专门集会会议以便于独立董事履职。

从独立董事制度的改革汗青来看，此次改革可以与2001年中国证监会发布的《关于在上市公司创建独立董事制度的引导意见》（以下简称《引导意见》）并列为独立董事发展过程中的两个告急节点。《引导意见》指出“为进一步美满上市公司管理结构，促进上市公司规范运作，上市公司应当创建独立董事制度”。标记着我国正式创建独立董事制度。然而，由于运行机制不美满，以及选拔缺乏独立性，我国独立董事因“不独立，不懂事”而受到诟病。此次改革在明确独立董事三大职责定位的同时，优化独立董事履职方式，渐渐美满独立董事到场公司管理的途径，使独立董事到场管理的制度和步伐都趋于全面和美满。

此次出台的《意见》和《办法》针对优化独立董事履职方式方面提出“创建全部由独立董事到场的专门集会会议机制，关联买卖业务等潜伏巨大长处辩说事项在提交董事会审议前，应当由独立董事专门集会会议举行事前认可。美满独立董事到场董事会专门委员会和专门集会会议的信息披露要求，提拔独立董事履职的透明度”。笔者以为，此次改革是在原来的根本大将独立董事的“个人履职”转向“团体履职”，独立董事不再是到场管理的“孤勇者”，厘革为真正发声的“团体”。力图通过团体的气力与聪明办理之前到场决议的痛点和难点。同时，独立董事也要留意“独立标准”，《意见》明确独立董事的三大职责均以信息披露作为根本，如果独立董事完全独立于公司之外，则会影响其作用发挥与勤勉履职。因此，独立董事的职责和履职方式简直定毕竟是“情势”和“羁系”上的合规，还是真正的“管理”之需，须要羁系部门、上市公司和独立董事的协力作用，流通履职渠道，推进新期间资源市场改革，此次独立董事制度的改革显得恰逢其时。

优化选任制度，提拔独立董事的独立性

“三曰举贤，四曰使能”，此次制度改革以更为美满的标准、更严酷的选拔标准来选拔和造就精良的独立董事。总体上看，改善独立董事选任制度和强化独立董事任职管理中夸大“优化提名机制，支持上市公司董事会、监事会、符合条件的股东提名独立董事，鼓励投资者掩护机构等主体依法通过公开征集股东权利的方式提名独立董事”，“提拔独立董事培训针对性，明确最低时间要求，加强独立董事合规意识。”而且创建回避机制的计划依照了如许一条头脑路径：一方面提拔独董的专业性，包罗独立董事的泉源和本领培训；另一方面严厉选任规则，提拔独立董事的独立性。

以此次改革制度要求创建的回避机制为例，笔者以为，在我国文化配景下很难做到真正的“绝缘”，如今的制度规定侧重于较为“显性”的接洽，比方股权、支属、业务往来等。但另有相当一部门“隐性”关系，比方校友关系、老乡关系、俱乐部关系等社会网络关系。改善独立董事选任制度，不光须要董事会、监事会的提名，更须要投资者掩护机构等主体发挥积极作用，来由如下：

起首，我国现行制度下告急的投资者掩护机构是指以中国证监会投资者掩护局、中证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央有限责任公司（简称投服中央）、中国证券投资者掩护基金有限责任公司为代表的机构。而投服中央不停活泼在资源市场最前端。投服中央创建于2014年12月，告急职责是以平常股东身份持股行权到场上市公司管理，并为投资者提供公益性诉讼支持等公益诉讼工作。停止2022年底，投服中央共持有5029家上市公司的股份，利用股东权利4346次。其在资源市场上的积极作用有目共睹。

其次，新《证券法》专门增设了一章关于投资者掩护制度，初次将投资者掩护机构写入法律，凸显了对投资者掩护机构的器重。新《证券法》在明确投资者掩护机构的法律职位时，还全面赋予其综合的权利以支持其开展投资者掩护运动。比方：征集股东权利并代为利用、表决；证券支持诉讼；股东派生诉讼等权利。2021年4月16日投服中央担当56名投资者委托，作为代表人对康美药业启动了证券纠纷特别代表人诉讼。康美药业平常代表人诉讼正式转换为特别代表人诉讼，这也是投服中央初次利用股东代表诉讼职能。随后2021年6月30日，在中国宝安修改公司章程不当条款的议案中，投服中央初次启动公开征集股东投票表决权资助中小股东推动删除不公道的公司章程以掩护投资者。以投服中央为代表的投资者掩护机构充实发挥法律赋予的权利，积极利用权利维护中小投资者权益，保障资源市场长治久安。

综上，投资者掩护机构通过公开征集股东权利的方式提名独立董事有助于进步独立董事的独立性，确保独立董事的提名过程更加透明和公正，低落公司控股股东和现实控制人对独立董事选拔的影响。其次，有利于加强股东到场度：公开征集股东权利的方式鼓励广大股东积极到场公司管理，进步股东对公司事件的关注度。再次，公开征集的方式拓宽独立董事人选泉源，进步独立董事的专业水平和配景多样性，末了，有助于加强对中小股东权益的掩护，使中小股东在独立董事提名过程中的权益得到更好地体现，镌汰大股东和现实控制人对公司管理过程的操控。

除了选任阶段须要上市公司董事会、监事会、以及投资者掩护机构等主体提名独立董事外，针对独立董事的造就也须要干系的制度辅助：中国上市公司协会的信息库是一个很好的参考泉源。只管云云，信息库的告急作用是匹配，如：根据独立董事地点地区、行业与产业履历等信息，资助公司举行索引。但信息库中的优质董事不肯定是上市公司大股东盼望聘任的，缘故原由是长处各方的效用函数差别，中小股东认可的优质独立董事不肯定能得到大股东的青睐，大概也不是大股东理想的聘任对象。因此信息库更可以作为上述投资者掩护机构保举选任独立董事的资源库，从而更好地包管独立董事的专业性与独立性。

总体而言，独立董事的选拔是关乎公司管理的告急环节，制度改革的目的在于进步独立董事的专业性、独立性和公正性。在此过程中，投资者掩护机构通过公开征集股东权利的方式提名独立董事可以起到积极的作用，同时也须要上市公司和羁系机构共同相助，美满干系制度和规定，加强对独立董事提名、选任和造就的监督和管理，从而推进公司管理的当代化和规范化历程。

加强履职保障，助力独立董事积极作为

如前述，只管此次改革针对当前独立董事职责分别不清，履职困难等标题举行了更为严酷、有针对性的改进，但更须要加强独立董事到场管理的积极性，防止独立董事因恐惧担责而不作为。董事责任保险能为保障独立董事履职保障起到关键作用。

起首，董责险有利于分散独立董事的个人法律风险。独立董事的外部身份特点决定了：其不到场公司一样平常谋划管理，信息不对称，履职依靠于公司共同帮忙，要为独立董事履职提供须要支持和条件，须要董责险来低落独立董事须要负担的诉讼风险和资源，进一步引发独立董事履职的积极性。其次，董责险不光不会引发独立董事的道德风险和时机主义运动，另有利于进步独立董事履职积极性，有效发挥独立董事的监督职能，推动公司管理康健发展。末了，保障中小股东权益，低落信息不对称性（保险公司对企业信息披露更高的要求缓解了长处干系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董责险的信息将成为一种“信号”，在资源市场举行信号转达，公司买不买董责险以及购买多少董责险都可以反映公司的管理信息。据笔者统计，2010年至2019年，公开披露购买董责险的上市公司匀称而言只有8家，而这一数字在2020年至2022年激增至235家，表明资源市场对于董责险的开始器重。然而，董责险确实大概导致道德风险。保险大概使董事和高管产生错误的安全感，以为保险公司会负担他们的责任，从而导致他们在决议过程中变得不敷审慎和尽责。同时，董责险并不会为独立董事全部运动“兜底”，即违法违规运动不属于保险法上的可保风险事项。因此，董责险是分散而非消除独立董事诉讼风险的步调，比购买董责险更告急的是独立董事在到场决议、监督制衡和专业咨询中的勤勉尽责，这才是独立董事掩护本身的根本“良药”。

综上，任何改革与优化都是循规蹈矩的过程，此次独立董事制度改革从明确独立董事职责定位、优化独立董事履职方式、强化独立董事任职管理、改善独立董事选任制度、加强独立董事履职保障、严酷独立董事履职情况监督管理、健全独立董事责任束缚机制、美满协同高效的表里部监督体系八个方面提出的改革步调，为进一步优化上市公司独立董事制度打下坚固的根本，对独立董事有本领，有动力的履职，体系地提拔上市公司质量、建立中国特色当代资源市场迈出了告急一步。

（陈运森系中央财经大学教授、资源市场羁系与改革研究中央主任；于耀系中央财经大学博士生；赵瑞瑞系中央财经大学博士后；张颖、黄绒、曹馨洁、冯子真、姜彤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