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24小时：“死去活来”的TikTok，夹缝中的平凡人

“对不起，TikTok如今无法利用。”

禁令抵达前一天，美东时间1月18日21点左右，TikTok选择自动和1.7亿美国用户告别，用突然弹窗如许一种单向关照的方式。

这一活动，出乎不少用户意料，他们本来以为这一刻会更晚一些到来。新闻从业者Lisa Remillard此前预报，自己将在美东时间1月19日中午12点开始直播，和330万粉丝一起见证“TikTok暗下来”。另一位拥有350万粉丝的生存类博主Alexia，在18日薄暮就打开摄像头，想和一群人一起完成“在TikTok的最后一次欢呼”。

屏幕那端的Alexia，从厨房走到睡房坐下，和往常一样与粉丝们谈天。约莫晚上10点半，她突然察觉到异样的变革，本来600多人同时在线的直播间，一下子掉到了98人，“你可以看到各人不停在被踢出去”。

功能是渐渐冷却直至停用的。TikTok美国业务的重要云盘算供应商甲骨文公司告知员工，美东时间18日21时关闭托管TikTok数据的服务器。就像多米诺骨牌，约莫用了一个多小时，坍毁从服务器传导到了每一个美国用户。

很快，Alexia告诉粉丝们，自己已经看不到直播间的新留言了。“真难过，我不知道是否有新留言进来，但是我爱你们。”Alexia抓紧最后的机会留下讯息，将自己在YouTube和Instagram的账号名反复说了好几遍，防止与粉丝们失联。

几分钟后，第二条弹窗出现，提示用户可以下载生存账号中的各项数据。没有人能猜测，这一波封禁会一连多久，但官方特意提到，当选总统特朗普上任后，将和TikTok一起寻求解决方案，看可否恢复利用。

这是一场事先宣扬很久的封禁，但App真正停摆后，不少人还是受到了冲击。00后美国网球名将高芙，彼时刚刚成功晋级澳网女单八强。她在采访镜头上写道：RIP TikTok USA，还画上了一颗破裂的心。

许多在上周涌入小红书的“TikTok灾黎”，发布了停摆那一刹时的感受。博主@Reckless Rampage来自美国，她的小儿子在副驾驶座位一边尖叫，一边大哭，难以担当无法刷TikTok的究竟。

而在TikTok美区工作的人，自称“真正的TikTok灾黎”，他们的工作照常继承。一位入职一周年的员工在停服这天收到了周年礼包，是一件玄色的卫衣，和一个蓝色的马克杯。她的帖子内容很清静，并没有对TikTok美区停服有过多评价。

清静，也是吴远的感受。作为一名美区TikTok的软件工程师，他以为自己知道的信息远不如媒体多。这段时间，同事们似乎刻意躲避讨论有关TikTok禁令的消息，他险些没有私下评论过这件事。

一个月前，吴远和同事们曾在内网互换过假如禁令实行，那么从工程师的角度怎样应对，是否必要做Plan B。没过多久，他发现这些讨论帖被自动删除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公司伸张。

停服前一周，交际平台中一度出现了许多向TikTok内部员工“打探消息”的帖子。一些正在美国求职的人急迫地想知道，自己还可否向TikTok投递简历，又是否应该在此时接下TikTok的offer。

TikTok美区的HR部分也照常工作，不停给相干部分员工发送面试约请。封禁前几天，一位员工在交际平台发帖称：“每个面试者都在问关于封禁法案的事，还得硬着头皮尬聊。”

安娜是被面试官自动扣问TikTok禁令的求职者，对方问她怎么对待这个禁令。她有些受惊，只好回复：“固然有禁令的不确定性，但还是很爱惜能和字节这群良好的同砚们一起工作的机会。”面试官告诉她，这件事反反复复好频频了，不要太放在心上。终极，安娜拿到了TikTok的offer。

只不过，这场真情实感的“失去”，只一连了不到24小时。

TikTok官方账号在美东时间19日下午推送了一则公告，宣布正在恢复服务。推送一个小时，这则帖子劳绩了11万个红心，6000多条品评。许多“TikTok灾黎”在品评区奔走呼号，留下热泪盈眶的心情包。

▲美东时间19日下午，TikTok官方发布声明：正在恢复对美国用户服务。图/网络

TikTok短暂震荡的荡漾，还波及了全部字节、TikTok在美国运营的产物，飞书外洋版Lark、生存方式社区Lemon8、剪映外洋版CapCut，以及沐瞳科技的游戏等，都面对暂时下架的命运。

在得知TikTok恢复服务后，一些美国用户开始密切关注上述平台何时恢复运营。险些同时，有效户在发现自己的TikTok账户可以正常打开后，Lemon8也可以或许利用了。点开这个明黄色平台后，还看到了一个弹窗，上面写着“接待返来！感谢你的耐心和支持。”

哪怕不到24小时，字节跳动“全家桶”平台在美停摆，也富足打乱许多人的生存与工作。

在美国工作的momo用“瓦解”来形容这个周末。美东时间1月18日上午，本来这应该是一个平凡的苏息日。但老板的告急关照突破了宁静——就在今晚，Lark即将制止运营。

他一边疯狂扣问客服制止运营的详细范围，一边告急备份全部数据。留给他的时间只剩几个小时。他以致开始自责，“我竟然是那个当初发起利用Lark的人”。

随着这些平台连续恢复运营，一位美国网友发帖“诘责”：我流的那些眼泪该怎么办？

几天前，TikTok美国的HR团队曾给员工发了内部备忘录，安抚各人不会裁人。但不少员工还是无法明白公司在靴子落地前的沉默沉静，他们想知道，TikTok毕竟有没有做一些预备。

究竟上，2020年特朗普禁令发布之后，一群人从未放弃努力，反而开足马力和时间赛跑，想抢在禁令见效之前，让TikTok能成为美国人不可或缺的平台。

TikTok曾筹划在2023年登岸西班牙、法国、意大利、德国和墨西哥等全球13个国家。但厥后，在TikTok电商负责人康泽宇的要求下，这家怀揣全球空想的公司扩张脚步团体放缓，转头会合全部精神“把美区做大”。

在这期间，TikTok CEO周受资也在各方挤压中，试图保证自己的岑寂、专业。2023年3月，他在美国国会听证席上坐满了5个小时，而不论他回复什么，对面的52位议员都会快速打断，要求他“Yes or No (是或不是)”回复。

华盛顿国会山的抗辩，让许多用户尤其是年轻人记着了周受资。面对议员“你是不是中国人”的频频扣问，他反复回复“我是新加坡人”的片断，被剪辑成无数短视频切片疯传，成为他职业生涯的出圈时候。他在TikTok的粉丝数很快超过100万。

周受资在这次听证会显现出的个人魅力，为TikTok夺取到了舆论支持。根据晚点LatePost报道，在美国主流交际媒体上，支持TikTok的人数占比达到50%，而他们本来预计只有30%。他还在不停寻求沟通。据美媒报道，已往一年，周受资曾多次接洽马斯克，并扣问了特朗普当局对科技政策等等话题的看法。而就在一个月前，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访问了周受资，而且自称“对TikTok有好感”。

但站在当下，此前种种努力都没能扭转短暂下架的局面。曾在TikTok东南亚区工作的钱斌知道，命运许多时候并不掌握在公司手中。他也曾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100天。

2023年，印尼市场的禁令同样打得TikTok措手不及。当时，内部全部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双11冲刺，内部已经预见可以完成翻倍增长，商家也开始告急备货。

在风暴到临前，TikTok内部对印尼市场寄予厚望。钱斌认为，相比起东南亚其他国家，印尼在人口数量、物流基建、用户消费风俗上都很有优势。当时，印尼市场的月活泼用户数已经超过1亿，平台上积累了超过600万本土卖家。

但就在2023年9月27日，印尼商业部突然通过并发布了第三十一号条例，这个条例规定，“克制交际媒体作为商品的贩卖平台”。这场禁令风波中，TikTok首当其冲。条例只给了7天调解期，一周之后，TikTok就不得不关停印尼站。

他记得那个手忙脚乱的10月。许多商家正在冲刺GMV阶段，备货数万万，但贩卖渠道却突然消失了。钱斌天天都要回复上百个焦急商家的提问，“TikTok印尼站何时恢复？”“TikTok可否承担商家因禁令所产生的商品积存的损失？”但TikTok内部毫无办法，他只能用几句生硬的公告来安抚商家，让他们继承期待，“等一个可能出现的转机”。

李晓妮也要忍受在不确定中期待。她是深圳一名跨境电商从业者，负责对接TikTok的美国达人，和他们告竣带货相助。1月19日上午，她起床后发现同事们在群里讨论TikTok在美区停运的事，才知道这场如同“狼来了”的故事似乎走到了迁移转变点。

已往一年间，有关TikTok禁令的消息影响着每一个跨境电商从业者，李晓妮也不例外。2024年3月，关于TikTok禁令的讨论到了十分告急的田地，TikTok官方给美国用户们弹窗，请他们给当地当局部分打电话拒绝禁令立法。大洋的另一端，李晓妮和同事们认为这种自救本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利用，她很畏惧自己会因此丢了工作。

当时，部分向导安慰她们，“就算美区ban（禁）掉，还有东南亚、欧洲，业务还可以还是做，不会裁人的。”

如今，禁令眼看着就要来了。19日中午，李晓妮点开与美区达人联结的TikTok同盟平台，发现网页提示“TikTok Shop暂时无法利用”。有朋友告诉她，在深圳，一些只做美区TikTok电商的小公司在禁令宣判前周直接拆伙，由于他们不乐意，也无法承担禁令的不确定性。

当她得知许多其他平台和TikTok一起停摆后，一种反常的安定感出现了。“这证明字节很刚啊，”她说，“这些软件全部停掉我反而会更有信心，（总不会都不能用了，）TikTok还会返来的。”

商家们不是完全不担心，他们也开始寻求退路。

上周，TikTok美国用户团体涌入小红书时，李晓妮第一时间“追了热门”。她迅速撰写了一篇先容自己跨境电商业务的英文短文，等待与转移到小红书上的TikTok达人创建接洽。

惋惜，这篇帖子似乎没有被算法保举给新注册的美国用户，而是推给了同行。一位IP地点在广东的用户给她留言：我们是TikTok卖家，如今能做什么呢？李晓妮也没有好办法，只好奉上一句安慰。

为什么来小红书？许多美国用户都回复过这个标题。在他们看来，这是用团体举措来抗议美国当局的禁令，“当局声称中国公司会在背后盗取我们的信息，那我们干脆把自己的用户资料双手奉上”。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社区摸索，语言不通一度是最紧急的标题。

眼看着热度从天而降，小红书内部也在告急举措。据《经济观察报》报道，为了尽快上线翻译功能，技能部分从1月13日晚上就已经开始加班。

据靠近小红书的人士透露，从技能层面看，实现中英互译并不复杂，一样寻常可以在两周内上线。而究竟上，小红书只用了5天就上线了中英互译的功能。翻译按钮会出如今正文、品评两个部分。别的，日语、韩语、法语也可以同步翻译。

顺着网线，中美网友沟通得更加顺滑。他们当中，有人是平凡军人，抱怨自己的疲惫；有人是值班的查验科大夫，分享从样本当中发现的寄生虫；有人分享自己农场里养的火鸡。许多平凡外洋用户，在几天之内就累计了数万粉丝。小红书上涌来的热情，让他们人生“第一次被来自天下各地上千条复兴吵醒”。

积累了富足粉丝之后，MCN机构闻着流量和钱的味道就来了。

Lemony在美国生存，平常有空会教外洋门生学习英语。她成为小红书用户不到一周，就收到了MCN的签约约请。过来人立即提示她，这家机构与小红书官方无关，而签约后的“收益远远低于要承担的风险”。

避雷成功之后，她还特意发布了一篇条记感谢中国网友。离开TikTok、注册小红书的一周，对她来说就像被迫离家之后，搬到了叔叔阿姨家。这里的人“乐意听她诉说烦恼，乐意逗她笑，给她看可爱的猫，还帮她阔别了‘骗局’”。

看上去，小红书身处TikTok与美国当局这场博弈的缝隙中，却不测逆袭成了最大赢家。根据数据调研机构Sensor Tower数据，1月13日，小红书在美国苹果应用市肆的免费软件榜单中迅速登顶，而短短一天之前，还排在10名之外。数字营销机构Hennessey Digital的数据也证明白这一点，制止17日，小红书在美国的总下载量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已超过200万。

一位靠近小红书人士担当访问时透露，固然TikTok灾黎涌入，引发了大量的讨论。但DAU（日活泼用户数）并没有显着拉升。由于新用户体量与1.4亿DAU相比，很难造成剧烈波动。

而上一次大量外国人迁徙到小红书，同样与TikTok有关。

2024年年初，一大批举着“听劝”牌子的外国人涌入小红书，向国内用户征求穿搭、妆容的爆改发起。他们来自全天下不同的地方，除了美国、英国，还有人来自菲律宾、印度、白俄罗斯。只管IP地点不同，但画风都出奇同等。条记封面都是他们的穿搭自拍，而且肯定会举着 一张纸，上面笔画陌生地写着“听劝”两个字。

当时许多人也不明白，这些外国人险些不懂中文，为什么会精准发现小红书上的爆改风潮。背后的推力，实在来自TikTok一位拥有140万粉丝的科普博主@candiselin86，她率先捕捉到“中国网友正在帮女孩们变得更好看”的潮流，将范例案例向美国粉丝传播后，不少用户抱着好奇下载了这个赤色logo的中国App。

那是第一次，远隔万里的人们在小红书上鉴戒翼翼地交谈。当时，翻译器也让外国人的说话看上去像刚刚顺从中文。“中文欠好”会误翻成“可怜的中文”；“女人味”会被翻译成“女子风格”。但从“我对自己的脸没有安全感”、“我在照片里看上去很糟”这些文案中，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对改变形象的渴望。

这种跨越地区、种族的相助固然感动人，但据靠近小红书的人士透露，那一波流量并没有给平台带来更多活泼用户，而这些素人用户在国别、文化上差别巨大，很难一连运营。各人对乌托邦的优美想象随之消散。

可以说，小红书两次成功出海都是无心插柳。而它此前频频自动探索，都铩羽而归。

早在2021年2月，小红书就在日本推出了第一款外洋产物Uniik。当时并没有大规模投放广告，一年之后，Uniik应用下载量达到20万次。但那就是小红书出海的顶峰时候了。2022年下半年，Uniik 的增长就出现了显着放缓，即便是热门创作者的条记，点赞数量也只有100左右，大多数账号无人问津。2022年10月，Uniik制止了更新。

小红书内部还曾对主打海淘购物的Spark寄予厚望，渴望借此打开东南亚市场。此前，霞光社报道提到，小红书官方亲身筛选了一批新加坡当地博主，约请他们入驻Spark，以致构造线下集会，渴望他们分享运营账号的心得。

但标题也很快出现，小红书官方既没有给出流量支持也没有现金奖励，粉丝量始终看不到增长，博主们渐渐丧失更新内容的动力。终极，Spark也难逃被放弃的命运，2023年2月后不再更新。

这一次，TikTok在灾难逃的“命”，倒成了小红书从天而降的“运”。

TikTok美区停服将近12小时后，特朗普先是在交际平台喊话：“SAVE TikTok！”随后，他又更新了一篇推文，称自己“将在美国时间周一发布行政下令，延伸法律禁令见效前的限期”。同时，他还指出，“渴望美国在合资企业中拥有50%的全部权。”

美东时间1月20日，是特朗普的总统就职仪式，TikTok CEO周受资此前就被曝受邀到场，彼时这也被视作形势有可能扭转的一个积极信号。

此番从下架到恢复利用，“特朗普”的名字被TikTok在公告中反复提及、感谢。而特朗普本人对TikTok的态度，在已往四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在上一总统任期中，特朗普曾猛烈反对TikTok。2020年，他试图签发行政令封禁这个平台，终极被一名联邦法官制止，并裁定特朗普越权。

四年后又是大选年，特朗普为了竞选专程注册了TikTok账号宣传，并斩获1490万粉丝。在他看来，TikTok对最后胜选颇有助力。有媒体认为，这是他态度变革的原因之一。

不过，短暂地恢复并不是TikTok在美国命运的终局。有法律人士认为，此次总统终极能做的事故很有限，最有可能的步伐便是将“不卖就禁”的实行期延伸90天。

而假如TikTok禁令一旦见效，美国全面关停TikTok业务，最受伤的除了平台和用户，便是做美国跨境电商业务的商家，与靠TikTok带货赚取佣金的美国达人。

李晓妮重要负责向外洋售卖充电宝，已往一年间，她对接了超过6000名TikTok达人，也就是说，超过6000个美国人获得了来自负洋另一端的工作收入。这齐备，都通过TikTok完成。

本来，李晓妮公司看中的重要渠道是亚马逊，找达人推广也依托于Instagram和YouTube。TikTok Shop美区开放后，负责人看好TikTok爱好电商的影响力，专门开辟了一个小组负责这部分业务。

究竟证明，这是一片购买力充沛的土壤，美国用户很喜欢通过短视频大概直播下单购物。2024年官方数据表现，TikTok Shop美区内容场GMV总体飙升了557%，日支付用户数增长超3倍；内容电商创作者数量同比增长10倍，美国可以或许拉动贩卖的电商达人数每季度均保持70%以上增速。

李晓妮能感受到，TikTok对美区达人的扶持。好比，只有拥有美国身份的达人才气成为带货达人，入驻TikTok电商同盟平台后，可以被全球各地的品牌方联结相助。

国外商家找到美区达人，第一步必要给他们寄样，让他们利用、体验产物，然后他们拍摄视频或直播讲授，将产物放在达人主页，吸引粉丝购买，卖出一单就能获得相应的佣金抽成。“行业内不停都以为，我们是在给达人打工，由于中间的大部分钱是让美国达人赚走了。”李晓妮说。

一位和李晓妮相熟的美国达人履约很认真，多次相助后，李晓妮才得知，他在当地有一份月薪五六千美金的工作，早先拍摄TikTok视频是出于爱好，没想到做成了粉丝量中腰部的达人，还能通过带货挣钱。靠拍视频的副业，这位美国达人偶然能挣到超过主业的佣金。

李晓妮曾经问过他，既然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做全职博主。他回复，是思量到TikTok禁令的原因，假如只靠拍视频营生，在当前是一个不稳固的选择。

从客岁开始，一些重要靠TikTok营生的达人也纷纷举措，有的人对峙抗议封禁，有的人迅速探求着下一个可以变现的平台。

更多平凡人被夹在TikTok的震荡中，期待观望。禁令见效前一周，许多做美区TikTok跨境电商的中国商家已经制止给达人寄样，担心寄已往对方无法履约，平白赔钱。李晓妮地点的公司刚强些，还照常联结达人寄样。

可身在美国的达人们也有自己的担心。上周一，李晓妮接洽了一位女性博主，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说公司出了新品，可以给她寄已往体验。对方谢绝了李晓妮，告诉她如今TikTok禁令效果未知，担心平台一旦停用，成了占自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