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王”许家印还钱记：他的诚意是10亿美元，包工头百万商票无处可兑

作者 |陈弗也

编辑 | 杨布丁

出品|棱镜·腾讯小满工作室

在香港聂高信山以南的山腰，有一段叫做“布力径”的盘山路。“布力”是19世纪末的一位香港总督，以此定名的这段蹊径也非常“显贵”，两旁聚集着多栋豪宅，主人们非富即贵，此中就包罗中国恒大董事局主席许家印。

综合《财新》等多家媒体报道，许家印在此持有三栋别墅，分别为布力径10号的B座、C座和E座，总代价约30亿港币。已往两年多，恒大深陷债务危急的泥潭，作为许家印的私产，这3栋别墅未能幸免，如今或被抵押，或被拍卖。

这三栋别墅的处置惩罚，一度被视为许家印还钱的“诚意”。不外，对于有着近两万亿债务的恒大来说，这点钱只是杯水车薪。

3月22日，中国恒大（3333.HK）发布了境外债务重组方案，初次披露了其债务概况，一个公开的秘密也得到证明——恒大早已资不抵债：停止2021年底，恒大的总资产为16990亿人民币，但总负债到达18980亿元，股本总额为负1990亿元。

根据公开资料，恒大债务告急由明股实债、理产业品融资、商业承兑汇票、银行贷款、信托、境内名誉债、包管、美元债等多个方面构成。

在此前，通过债转股、展期、新债换宿债、拍卖资产等方式，恒大办理了一些境内债务标题，此次重组的则是境外债务，以美元债为主。

“我们公司暴雷后，债权人也是追着要钱，刚开始，老板有点钱就会去还债，但厥后发现如许不可，洞穴是堵不住的，要有序、有规划地还，否则我们就彻底没机遇了。”一家着名企业的债务重组负责人曾向作者坦言。

而对于恒大这家高杠杆运作的房地产巨无霸来说，要归还近两万亿负债，更像是一个“不大概的使命”。

第一起警报后，苏宁先被拉下了水

2020年9月，一封《恒大团体关于恳请支持庞大资产重组项目的环境陈诉》（下称“《陈诉》”）在网上引爆，也使恒大的债务黑洞初次呈如今公众眼前。

《陈诉》颇有“威胁”意味地写道：如果重组未能准期完成，恒大地产将会资金链断裂，进而引发金融体系性风险。不外，恒大团体很快便发布“严正声明”，声称相干文件和截图是闭门造车，纯属诽谤，并已向公安构造报案。

这封《陈诉》的背后，是一笔1300亿元的“明股实债”靠近违约。

2017年3月，为了完成与深深房的重组上市，恒大先后引入了1300亿元的战略投资。根据协议，如果无法完成重组，恒大需向投资者归还1300亿元的本金，并付出137亿元的分红。

在这笔战略投资中，部门投资由许家印个人包管，投资者有权要求许家印回购股权。

“我们跟恒大有过互助，一起赚到过钱，当时的恒大方兴未艾，老许（指许家印）亲身来谈投资，气魄很足，给出的条件也无法拒绝，我们想的是，即便重组不乐成，也可以赚一笔利钱。”一家战略投资者的负责人向作者回想。

据该负责人先容，之以是接纳“明股实债”的方式，是由于恒大要降负债率。

终极，恒大与深深房的重组未能乐成，这1300亿的乞贷，成为了恒大和许家印要办理的第一个债务困难。

许家印并未推行允许来回购这些股权，相反，恒大提出了一个“债转股”的方案，大部门战略投资者选择了担当，不再要求回购，继承持有恒大的股权。而部门未担当“债转股”方案的战投者，在颠末一系列会商后，手中债务末了由深圳、广州的国资接盘。

为此，恒放肆办了一场阵容浩大的“增补协议具名仪式”，合影时，战投者和许家印一起举起了大拇指，营造了一股“有难同当”的氛围。

这场债务危急的警报被排除，但一些投资者却被拖下了水。

受害最大的是苏宁易购，他们是最大的战略投资者，投资规模高达200亿，这笔未能收回的投资款成为了压垮这家零售巨头的末了一根稻草。没过多久，苏宁便开始出现了债务违约，随即发作了一系列债务标题，股权被收购，首创人张近东终极从苏宁出局。

“不少苏宁高层在谈起许家印的时间，都会骂娘，他们以为，要不是恒大那两百亿不还，他们也不会有本日。”一位靠近苏宁高层的人士向作者表现。

唯逐一家从这场战投中“逃出生天”的是山东高速。与苏宁一样，山东高速也投资了200亿元，差异的是，他们没有担当“债转股”的方案，终极将股权转给了深圳市人才安居团体，并回笼了大部门的资金。

许家“印”的钱，3折都兑不了

在“战投危急”一年后，恒大的理产业品和商业承兑汇票开始暴雷。

早些年，恒大曾经发布过一款“超收宝”的理产业品，投资者告急是其管理层；2016年3月上线的恒大金服，则是一款针对大众的P2P平台，不外，伴随着P2P行业的整理，恒大金服也渐渐下线；2019年5月，恒大财产上线，又做起了贩卖理产业品的生意业务。

恒大理产业品的投资者既有其员工及其亲戚朋侪，也有恒大地产的业主、供应商以及平常大众。

一位尚在恒大任职的中层管理者向作者表现，公司没失事之前，他每年都会拿出一部门工资和年末奖去投资理产业品，确实赚到过，基于对公司的信托，偶然也会让亲戚朋侪购买，但如今，手中有近百万元的理财无法兑付。

2021年9月，大量维权者聚集到深圳恒大总部，他们是理产业品投资者和商票的持有人。来自长沙的陈颖（化名）是恒大的一名业主，她向作者回想，2021年6月，小区物业开始向业主们保举恒大的理产业品，有的年化率高达14%，谁人时间，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这家天下500强企业会失事，很快投了30万进去。

她更没想到的是，仅仅3个月，恒大理产业品就暴雷了。

恒大财产总司理杜亮曾向投资者表现，恒大很难一下子拿出400亿来兑付到期的理产业品。400亿，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与恒大商票的规模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

在3月22日的最新债务重组方案中，恒大提到，停止2022年底，恒大在境内的商业承兑汇票逾期金额到达3263亿元。在境内的债务中，这是规模最大的一块。根据方案，他们的境内有息负债逾期金额为2084亿元，或有债务的逾期金额为1573亿元。

江苏一家构筑公司的负责人向作者先容，他们每年与恒大有几个亿的生意业务，行情好的时间，恒大很少会拖欠工程款，但在2017年，他们发现恒大的商票开始多了起来，承接的不少项目都是用商票来付出。

“刚开始时，恒大的商票在圈子里还是硬通货，以是也没有太在意，只是以为恒大正在高速发展，暂时出现了资金短缺的标题。”这位负责人回想说。

当时，他还从市面上8折收购了一些商票，如果到期兑付了，就会有20个点的利润，但终极，几千万的商票砸在了手里。

“商票就是许家‘印’的钱！”刘杰（化名）是一位包工头，现在，他持有一百多万的恒大商票。每次做完一些工程后，上游厂商没现金付出，就会给他一些商票，按照票面价的8折来抵扣工程款。

一位持有两千多万恒大商票的人士则告诉作者，他手上的商票至今都无法兑付。他和一些商票持有人告状了恒大，有人已经拿到了胜诉的讯断书，但却发现找不到可以实行的资产。

“只要有东西就行，楼盘、市肆都可以，但是什么都没有。”这位持有人无奈地说，“打3折兑付，我们也可以担当。”

展期、诉讼，“拖字诀”为上

在恒大的债务体系中，有息负债是告急部门，根据3月22日的方案，停止2021年底，恒大的有息债务约5584亿人民币。

在3月28日的民生银行业绩发布会上，副行长石杰曾经指出，受困房企有息负债告急包罗银行贷款、债券、信托、资管操持、代销基金、供应商垫资等，受困房企融资中影子银行占比力大，银行贷款不是最告急部门。

作为受困房企的典范，恒大有息负债的结构也是云云。

民生银行是恒大告急的互助银行，在2021年9月的一次投资者团体欢迎日上，民生银行行长郑万春曾表现，恒大在民生银行的贷款均为住宅类项目融资，以项目土地、在建工程、项目公司股权做抵押，当时，恒大的抵质押物团体足值有用。

根据公开报道，如今恒大的一些银行乞贷已被展期，涉及银行如民生银行、浙商银行、浦发银行等。

根据恒大相干财报，2020年底，银行对其授信总额为4829亿元，未利用的授信额度约为3002亿元，以此估算，其当时得到的银行贷款约为1827亿元。而在当年的财报中，他们“银行及其他乞贷”总额为6934亿元。

这也意味着，2020年的“其他乞贷”约为5107亿元。据财报表明，“其他乞贷”告急是指恒大旗下房地产项目开发公司与金融机构签订的信托操持。

一位专注于房地产债券的投资人士向作者分析，恒大一些地产项目的资金泉源就是信托机构，这些信托机构通过发行信托产物向社会募资，然后以股权或债务的情势投入到这些地产项目，等项目完成后，信托机构得到相应收益。

“恒大危急发作后，有的项目就开始停摆，有信托机构会告状恒大，要求补偿，也有信托机构会接办这些项目，本身来开发大概直接拍卖。”这位投资人士说。

据作者不完全统计，包罗渤海银行、浦发银行、江西银行、徽商银行、贵州银行、天津信托、五矿信托、光大信托、民生信托、中航信托等银行或信托机构都选择告状了恒大。

不外，和那些商票持有人一样，银行、信托能从诉讼中拿回钱的并不多。

恒大在3月22日的方案中写道，很多境内债权人已对他们接纳了法律步伐，此中，标的金额1亿元以上的未决“诉讼”案件高出789件，涉案总金额约3313亿元，尚有43件未决“仲裁”案件，涉案总金额约322亿元。

在有息债务中，对于恒大来说，取得庞大渴望的是境内的公司债，方法依然是“拖字诀”。

根据3月22日的方案，自2022年以来，恒大对9支境内债券的本金或利钱举行了展期，展期限期为6个月到1年不等，涉及本金约535亿元，涉及利钱约37亿元。根据作者统计，这9支境内债券包罗了恒大团体从2015年7月到2021年5月发行的全部债券。

不外，重组方案所说的内容并禁绝确，并非全部债券都得到了展期。

3月31日，恒大地产团体发布的有关债券公告中写道，“20恒大01”债券的展期方案并未得到债券持有人聚会会议通过；“20恒大04”债券的利钱被展期到2023年3月23日付出，但依然未能付出，恒大必要与债券持有人告竣新的办理方案。

只有“华尔街秃鹫”从恒大满身而退？

“我从客岁（指2021年）6月份开始就不绝夸大，任何时间都不能平沽公司资产，不能依靠平沽资产去还债务，否则资产平沽完了也很难还清债务。”2022年2月，在恒大保交楼新年动员大会上，许家印曾做出如许的表态。

面临债权人的追债，恒大也不绝都在艰巨地“捂盘”，并审慎地处置惩罚一些有代价的资产。

客岁11月，恒大以75.4亿元的代价出售了深圳一地块，那里原操持被打造成恒大的超等总部基地。

这块土地的出售，彰显了恒大面临债务逆境的无奈。不外，从生意业务代价上来看，恒大卖得不算亏，也践行了许家印“不平沽”的指示。2017年12月，他们拿下这块地的代价是55.52亿元。

并非全部的资产都这么吃香。

位于香港湾仔的恒大中心，是香港的一栋标志性写字楼， 2015年，恒大斥资125亿港币从华人置地手中收购而来，创下了当时香港写字楼成交接价的纪录。

以后，恒大以这栋楼做抵押，得到了76亿港元的贷款，贷款方是中信银行牵头的财团。

2021年下半年，这笔贷款逾期，恒大中心被迫出售。根据媒体报道，越秀地产曾经故意收购，生意业务代价为105亿港币，终极未能成交；以后，恒大将起拍价降至90亿港币，李嘉诚旗下的长实团体也曾故意，但也未能乐成。

客岁9月，写字楼被债权人担当，现在还在挂牌拍卖中，但代价很难高出7年前的收购价。

有着“华尔街秃鹫”之称的橡树资源，是少有一家通过“平沽”恒大资产满身而退的债权方。作为环球最大的不良资产投资机构，当恒大深陷债务危急的时间，他们向恒大提供了约10亿美元的贷款。

客岁11月，恒大发布公告，其位于香港元朗的一块未开发的土地被资产管理人出售，出售代价约6.4亿美元，恒大直接录得7.7亿美金亏损。

根据相干公告，出售该土地的资产管理人正是橡树资源。2021年1月，恒大以这块土地为抵押向橡树资源借了5.2亿美元的贷款。

别的，在橡树资源对恒大的贷款中，另有一个告急抵押物是位于江苏省启东市的海上威尼斯项目，如今，这个项目也已被橡树资源控制。

根据公开资料，橡树资源亚太区联席主席Raymond Chan已于2021年10月9日成为项目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客岁12月，法定代表人再次变更为Borrelli Cosimo，后者是美国风险投资公司Kroll的董事总司理，Kroll曾经到场过多个中国企业的债务危急。

“债权人想要拍卖恒大的资产并不容易，恒大有的债务是名誉债，没有抵押物，非名誉债的抵押物也丰富多样，好比土地、股权、许老板个人包管等，这些抵押物有的被冻结，有的被多重告状，橡树资源可以或许卖掉恒大的项目，并收回本金和利钱，是少少数的个案。”上述专注于房地产债券的投资人士向作者分析。

别的，恒大的一些土地由于恒久未开发，也被政府无偿收回。

客岁11月，恒大发布公告，其武汉科技旅游城项目11宗土地被武汉市江夏区人民政府无偿收回，涉及净用地面积2071.3亩；更早之前，恒大的一个文旅项目“海口新天下美丽沙”被海口市政府无偿收回，涉及用地面积约3300亩。

根据作者的不完全统计，恒大在郑州、焦作、青岛、太原、成都、沧州等地均有土地被政府收回，涉及面积高出1万亩。

90后的“清盘”申请加速方案出台？

客岁6月，一封“清盘呈请函”将寂静多时的恒大债务危急再次推向热搜。

当时，一家名为Top Shine Global Limited的公司向香港高等法院提交申请，要求对恒大举行清盘，该公司的实控人是90后潮汕小伙连浩民，根据公开报道，连浩民是有着“公海赌王”之称的连卓钊之子。

2021年3月，恒大为其旗下的“房车宝”引入战略投资，并允许在一年内上市，如果未能准期上市，恒大将以1.15倍的代价回购投资者的股份。

终极，房车宝未能上市，恒大也未回购投资者的股份，作为投资者之一的连浩民便申请对恒大举行清盘。

这一“杀招”尚未对恒大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但在肯定程度上，也将恒大逼上了“绝路”——恒大不得不一次次向法院申请延期清盘聆讯，并加速订定境外债务重组方案。

“一样平常而言，香港法院在做出清盘下令前，须参考三项焦点规定，在特殊环境下，也可以只需参考此中两项，这三项规定为：公司与香港是否有富足的接洽，清盘令对清盘申请人是否有利，香港法院对公司资产的分配是否可以对一名或多名士士利用司法管辖权。”香港一位专注于公司债务重组的状师向作者分析。

在这位状师看来，这次清盘申请实时地提示了债权人，不能无所事事地等待债务重组方案，他们必要评估清盘的结果，好比，清盘会导致恒大的其他贷款、债券出现连续串的交差违约，从而加剧债务重组的难度。

本年3月22日，恒大的境外债务重组方案终于出炉。

恒大用了201页的篇幅，简体中文、繁体中文、英文三种笔墨，具体表明确本身的重组方案。但简而言之，方案告急由“新债换宿债”、“债转股”两大方式构成。

恒大在境外告急有三大发债平台，分别为恒大公司、景程公司和天基公司，恒大也将债务分为“恒大协议安排”、“景程协议安排”和“天基协议安排”三大类，分别对应的是恒大、景程、天基三家公司的债权人。

景程、天基的办理方案相对简朴，告急为新债换宿债，恒大的办理方案则要复杂很多，涉及金额也要大很多，它将债权人分为A、C两组。

A组涉及的债务为共计155亿美元的10支优先票据、1支180亿港币的可转换债券和1支不知额度的私募贷款；C组涉及的则为直接贷款、认沽期权、恒大对房车宝的回购任务、为境内债权人提供的包管等，涉及金额约124亿美元。

恒大将会对A组债权人全额偿债，对C组债权人，则会对债务重新评估后差额偿债，申请清盘的连浩民属于C组债权人。

对于这两组的债权人，恒大均提供了两个办理方案，一是担当恒大发行的10年-12年的新票据，这些票据的年利率为2%-4%不等；一是担当恒大发行的5-9年的新票据，这些票据可以置换成恒大物业、恒大汽车的股权。

在方案中，恒大也先容了清盘的结果：境外的无包管债权人预估仅能接纳约97.29亿人民币，接纳率只在2.05%-9.34%之间。

同时，恒大也夸大，如果重组见效，必要驳回(或撤回)大概针对恒大提出的任何清盘呈请。

老许的诚意，只有10亿美元

作为恒大团体主席，许家印在重组方案中的付出是债权人关注的一个焦点。

2017年，许家印来到了他个人的高光时候，以391亿美元的身价成为了中国新首富，其财产有不少来自上市公司的分红。根据作者统计，自2009年恒大上市以来，许家印夫妇共得到了530亿人民币的分红。

早在2021年10月，彭博社报道称，羁系部门要求许家印用个人财产来缓解恒大的债务。一年后，其报道继承称，境外债权人要求许家印向恒大注资20亿美元来支持重组。

已往两年多，关于许家印出售豪宅、艺术品、私家飞机、游艇等个人资产的消息屡见不鲜，这一度也被债权人视为许家印还钱的诚意。

但是，这份最新的重组方案还是让不少人感到扫兴，许家印并未拿出太多的个人资产。

根据作者统计，许家印用于支持重组的个人资产告急有两部门，一是他对恒大汽车3.4亿美元的贷款，一是他持有的总额为6.5亿美元的恒大债券、景程债券。

“这些是恒大对他的债务，在其他债权人没有拿到补偿的环境，老许肯定不能本身先拿，他放弃这些债务来支持重组是料想之内，他只有额外注入资金，才气显得有诚意，但是他并没有如许做。”上述专注于房地产债券的投资人士向作者分析。

不外，恒大也表现，他们会尽最大积极促使许家印太太丁玉梅密斯向恒大汽车提供2.8亿美元贷款用来支持重组。

根据方案，恒大应该在不迟于3月31日与债权人特殊小组告竣协议，但直到4月3日深夜，方案才得到债权人特殊小构成员的承认，这些成员持有恒大票据未归还本金的20%和景程票据未归还本金的35%。

根据香港法律，重组方案必要得到持有75%债务的债权人同意，法院才会允许见效。

在香港市场研究公司Bondsuperart分析师陈家朗看来，想让其他债权人担当这个方案，恒大必要提出具有吸引力的条件，这些条件必须要思量到各个选项的预期丧失和实际接纳代价。

根据4月3日的公告，为了得到更多债权人的同意，恒大将会为4月27日前签订协议的债权人提供一笔同意费，金额为未归还本金的0.25%。

不外，这笔同意费不会用现金付出，而是以实物付出。

“如果这个方案终极通过，将来几年，债权人将会和恒大捆绑在同一条船上，只有恒大不倒，他们的债务就不会酿成坏债，在财政报表上依然会是资产。”上述专注于房地产债券的投资人士向作者分析，“恒大境外债的债权人实在很多都是恒大的老朋侪，跟着投了很多年，之前也赚过不少。”

陈嘉朗也向作者先容，持有恒大美元债最多的是基金公司，也有不少专门低价收购违约债券并积极到场重组会商的对冲基金。

“恒大是发行美元债最多的本地房企，一度被称为‘债王’，也以高收益率而著名，也会有一些私家银行或个人去投资他们，但他们的履历大概不敷。”陈家朗分析说。

别的，根据公开资料，恒大的一些高管也是投资人，好比许家印、夏海钧都曾持有大量的恒大美元债。

但是，要想与恒大“同生共死”并不容易。恒大在重组方案中写道，将来三年，为包管复工复产有序举行，恒大预计必要额外的2500亿-3000亿元人民币的融资。从第4年开始，如果恒大可以规复正常运营，其现金流才会渐渐增长。

别的，在救济恒大的同时，也必要救济恒大汽车。根据公告，恒大汽车必要寻求290亿元的融资，否则就会有停产风险。但是，即便得到了这笔融资，将来三年，他们依然会亏损50亿-70亿元。

唯一不必要新融资的是恒大物业，如果恒大地产连续运营，将来三年，恒大物业的现金流可以到达130亿元-170亿元。但对于负债两万亿的恒大来说，这些显然难懂燃眉之急。